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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篇演讲稿

时间:2023-05-18 23:00:13

[一篇演讲稿]诗歌与胃
"诗歌与文学座谈会"上的演讲
森子
动机:
当初向安汇报演讲题目时,本想命题为"诗歌与未来",但想到每位访台的诗人所谈论的都将暗含这一主题,我就转喻(偏移)一下"诗歌与胃",一篇演讲稿。确实,我对这个黑暗的容器--器官感兴趣,这可能跟我年轻时得过胃病有关,那时的惨状是疼得在床上打滚,蹲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。后来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,胃病在我30岁后消失,基本不再来打扰、折磨我。
我们大多是在有病的时候才关心自己的身体,之前,我们可能根本就不在乎胃的工作,视它为不存在,只有当它(胃)痛苦地叫你的时候,哦--我们这才发现、注意到胃的存在,而且不仅存在,它还关乎我们的健康和未来。中医也把胃气视为人的各种气质、气势、精神的表征,金·李杲提出"人以胃气为本"(《脾胃论·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》),就是强调胃气在人的生命活动中的重要作用。
在动笔写这篇演讲提纲的前十几天,很不幸,我的母亲刚做了十二脂肠肿瘤切除手术。在手术后的康复治疗中,我看见母亲的痛苦、遭罪也来自胃。更残酷的是,我看到插在母亲鼻孔里的一条胃管,它不是为了从鼻孔输入流食,而是为了引流出胃液和胆汁。胃管引流(反流)出的胆汁是绿色的,更是苦涩的、难言的滋味。这是一个怪诞的图像,我所看到的插胃管的病人,都似痛苦的大象,喘息着,在虚弱的泥潭中呻吟、挣扎。其实手术时感觉不到痛(麻药失效后才会有痛感),但插胃管却是在你完全清醒的情况下…后来,我终于看到母亲拔掉了胃管,我备感压抑的心脏才恢复正常的跳动。我真希望我没有写"诗歌与胃",干吗要讲到胃呢,干吗就这么巧合,让我看到母亲受这样大的罪呢!这个黑暗的胃为我的演讲提供的是不祥的或暗淡的前景,这是我不曾预料到的,也不是我所希望的。今天我站在这里演讲,而我母亲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我希望我回去的时候,她老人家已经康复了。
主旨:
其实,我本想谈谈诗歌与消耗,或诗歌与消化能力。进入新世纪以来,在与泥沙俱下的90年代诗歌告别后,我曾经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。
先说诗歌与消耗:一首诗邀请你来消耗,首先要消耗你的注意力,你的激情、才华;一首诗通过消耗你来充盈它自己,这是对写作者而言。一首诗也通过被消耗而得到读者的补充、修正,再运转到批评、理解(误读)、接受的轨道。诗人作为被消耗者,为一首诗注入能量。这种能量也将在阅读中被消耗,又被读者补充。每一首诗里都有诗人的胃液和胆汁加入这黑暗隐秘的工作,请原谅我又想起胆汁的颜色。
想想,鱼是怎样消耗大海的?这样你就理解了诗人的工作性质。大海不就是更大的胃吗,它的蔚蓝与胃液、胆汁的颜色多么相似啊!昨日,我们去看朱铭雕塑公园,在基隆港附近,我又看到太平洋,那一波一波的海浪也如地球的胃液和胆汁在涌动,让人感慨,心潮难平。在这里,我不得不比喻--胃就是我们身体内部幽暗的大海,痛苦的波浪一旦唤醒你,你就再也不会睡得安稳(这似乎也是诗人多失眠、夜猫子生活习性的一个佐证)。你时时刻刻被胃(未来)召唤着,被诗歌消耗着,你的体力,你的,你的高烧,你的半夜错乱、梦呓和直觉,你的肌肉、脂肪、水分和燃料--你渴望被诗歌消耗,也包括被阅读消耗,凡创造性的工作都属于高消耗。最终,你的一生被诗歌消耗,你感到这还不够,你希望一首诗乘以阅读它的人数、时间、地点、国度,你把自己交付给未知的命运,你用诗歌抵御死亡(这是你作为诗人的责任),加入到伟大的前辈诗人中,如果有可能,你也是在创造前辈诗人,用你的胃液融合过去与未来。
谈到现代诗歌的胃,。,消化城市、消化丑恶。现代城市也需要以绘画的方式、音乐的方式来消化它,更主要的是以人的居住和生活来消化水泥、石头、砖混结构的城市。有消耗就有吸收,维持我们体内的平衡,否则我们就会面临衰竭。诗歌最主要的行为也是居住--在冷漠的现实和人心的建筑中,这也是荷尔德林意义上的栖居。
胃不能消化的也就如结石,成为肌体内痛苦的钻石--也是突发性事件的导火索。当我们反观自身,我说钻石是人生欲望的痛苦结晶,也是形而下的不满足的,而且在泌尿系统的三处狭窄中很难被排出。这个欲望的不满只能用积攒的痛苦填平,直至发作,在狭窄和阻塞中--生不如死。或者是式的救赎,求助于麻醉、缓解的艺术;或者如胆摘除,成为空虚的自我防御系统和对它的怀念与担忧,演讲稿《一篇演讲稿》(http://www.yjbys.com)。 ◆分享好文◆是的,从某种意义上说,我们肌体内的痛苦不少于人间的痛苦。诗歌内部的痛苦不小于诗歌外部的痛苦。而承受、放大、收缩,这正是胃自然的功能,也是从遥远的、晦暗的过去向未来闪烁不停的星星。
当然诗之胃也是疲惫的,它渴望新鲜的、陌生的语词的刺激,辛辣、讽喻的刺激,尤其在这个反讽的年代,太容易审美疲劳了。
其实,我们希望的是,中国诗歌有一个强大的野蛮的胃,能够消化一切的胃。敬文东在《失败的偶像》之"肠胃的精神分析"中说:"鲁迅在许多文字中都曾经暗示道:我们必须要有一副野兽一样的好肠胃。拿来主义需要一副野蛮的胃口。从工具论的意义上说,拿来主义拿来的就是野蛮的肠胃。"
这个"野蛮的胃"不仅能够消化路易斯·辛普森在《美国诗歌》中所说的"橡皮、煤、铀、月亮、诗"。也能消化所有的中国特色,所有的借口,鸦片、、李白、杜甫、矿难、玉树和汶川。我以为,辛普森诗中所说的"橡皮、煤、铀"代表着现实利益和利害种种,它既是诗人反胃的对象,又是诗人必须消化的原材料;"月亮"则代表伟大、柔和或阴冷的传统,已经形成或正在形成的世界观,它能萌发既处于当下又如隔世的感受,它更是一种标准(已经失效或未失效)和关照。这里,我认为最应该加以注意的是"诗"--消化诗。是的,只有诗歌能够消化诗歌,只有诗人才能产生诗人(哈罗德·布罗姆的观念)。在消化诗这一项上,很重要的又是消化译诗,自新诗诞生以来这一影响是显著的,这一百年间很难找到一位不读译诗的优秀诗人(其他的间接影响更多)。同时也消化我们本国的古典诗词和文化,这些是我们早就意识到的,但做得还不够,或者说成绩还不够彰显。
所以说中国诗歌的胃里有两大重要原料(也同时是消化液和消化模式),一个是本土的古典诗歌、诗学,一个是外来的译诗(诗观),它们当然要打架--自胡适以来--一直在折腾中国诗歌的胃。它们当然也要抱紧中国诗歌的胃,并不得不这样撕扯着相处,除非胃的机能全部改造,但这有可能吗?
退一步似乎又是海阔天空的,汉语所能表达的、包括译介的都是中国诗歌(或在汉语中能够成立的诗歌),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更广大的空间和时间段上共处。
我们再看看针对中国诗歌消化倾向和消化能力方面的问题:一方面被要求不要挑食,消化泥沙俱下的时代生活。这是一些怀有诗歌抱负或野心的人,他们认为诗能消化一切。
另一方面则要求保护诗歌的胃,严格挑剔入胃的食物(认真如素食主义,高贵如"不食周黍"的伯夷、叔齐)。虽然从诗学角度,他们认为什么都可以入诗,但不见得什么都能够得到最佳的表达,所以他们的诗学命题是:少就是多。
如果细分一下诗人们的胃口,我们就可以得知哪些是食草动物,哪些是食肉动物,哪些是杂食动物。
如果再对位一下:食草动物--"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"或偏爱山水、田园诗,守着孔子诗学的最低本分。
食肉动物--喜爱处理生猛的现实题材。
杂食动物--以上两者兼而有之,大诗人应该从这里产生。
也可以说多数诗人都希望自己是食肉动物,或愿意被看作是以食肉为主的动物(偶尔拈花惹草),哪怕青草对他的胃口来说更适合一些。
现在,也有人要求诗人面向底层,消化草根的,似乎更有道德、更具使命感,其实乃一厢情愿(我想,我是不会站在道德或文化的高位上审视他人的不幸和痛苦的。我可以与他们交谈,一起抽根烟,但我不会随意就做他们生活现状和诉求的代言人)。在题材上三六九等的划分无聊至极,但这一说法却一直比较时兴,所以也不绝于耳。这样巨大的社会诉求有时也会让诗人厌烦,心跳加速。
结束语:
理想化的文学的胃,当然是鲁迅先生的"孺子牛"式的自我勉励的经济学(与梭罗给田野押上韵角有得一比)--吃的是草,挤出的却是奶--低成本、高回报的奉献性的工作。但我的胃--内部的小宇宙,泛上来的却是卡夫卡借《饥饿艺术家》之口说出的话:"因为我找不到适合自己口味的食物。假如我找到这样的食物,请相信,我不会这样惊动视听,并像你和大家一样,吃得饱饱的。"
这是饥饿艺术家最后的几句话,他还要继续饿下去。
2010.4.26~5.3平顶山-台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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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〔一篇演讲稿〕